危机公关第一招:学会装一个通情达理的正派人

2018-10-06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从沿海开放重地,到高校象牙塔,各色要人在舆论高度关注事件中间的一般表现,就像是黑社会流氓——反应极大地有别于通情达理的正派人做派,这极大地恶化了民众的观感。而且,不仅是这一次,近乎每一次舆论高度曝光的公共事件,在公众关注下的发展过程,无不以某些部门和上等人丢脸为结束。而各路公知,则往往会出来秀一遍智商下限,说这些都是政体“非美国化”的必然结果。想必,在公共事件中间丢脸的上等人们,听到这个解释会暗自松一口气吧,公知们的解释虽然还不完全理想,但已经尽其所能地解除了个人责任了,这勉强算得上是次优选择了。

应该说,不是每一个上等人都不在乎脸面的,北大温儒敏教授就公开对“有人趁机抹黑北大”表示过担忧。那么,我们就跟随温教授的思路,去设想一下,有没有可能追求那种“不丢脸面”的可能性,最低限度,要让每一次在舆论密切关注的公共事件中间出场的上等人,学会不丢脸,尤切当前之急需。

为此,就需要先追问一下,丢脸的上等人到底是怎样完成丢脸的。例如北科大保卫处武力殴打学生,某些势力欺骗和恐吓学生父母去帮助实现对子女维稳,北大人大在学生起而反对性骚扰时期持正面对抗态度,还有北语、北大、南大、人大、西安理工、北科大等学校相关部门暗地里使袢子打压学生社团,这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特点:在舆论高度曝光的条件下,相关机构的上等人往往拒绝按照通情达理的正派人那样说话行事。结果,引发大量舆论跟进和鄙视,脸就是这么丢的。

看起来,要相关部门真正做到“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办事,一时还有困难,那就退一步,从尽可能避免丢脸或者减少丢脸出发,最低限度要做到:在舆论高曝情况下要象通情达理的正派人那样行事,以期挽回一点脸面。这肯定还会遭遇到旧习惯的阻碍,所有人都马上改做一个通情达理的正派人不会没有困难,那么,就开一个培训班,教会少数人先学会怎么装一个正派人,以便危机时刻有人手可用。最低限度要保证,每个机构在高曝事件中间能够有一个会装正派人的人出面,来挽回影响。据说,这个叫做“危机公关”事业,早已经发展得很成熟了,专门应付在各种严重丢脸关头,最快实现对脸面损失的“止损”业务。

从目前所知的丢脸表现看,北大、人大、北科大、南大、西安理工等高校,特别缺乏“会装正派人”的人才,至少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些学校的丢脸进行时,有这样的人出面从事“止损”业务。看来,迫切需要在这些机构开展专业培训,培养能够完成“止损”业务的“会装正派人”的人才,俾能够避免各高校在下一次“高曝事件”中间继续丢脸。例如北大外国语学院的官员唐平,就很不会装正派人,一说话,大家都觉得他是专门冲着抹黑北大而努力的。不独唐平如此,本次打压学生社团的各高校相关人士,有一个算一个,在舆论密切关注之下,连装一个正派人都装不出来或者装不像,问题不可谓不严重。

如何做正派人或者学会装正派人,首要的一点,跟一切学习过程一样,是要有谦虚谨慎的精神,承认自己的不足和不会——如果骄傲自满还觉得自己什么都行,那就很难输入新的思想和信息了。那么,就需要追问为什么连“装一个正派人”都不会?显然,较为一致的原因是在体制内呆久了,适应了迥然有别于老百姓的道德观念和思考逻辑,导致一事当头说话和做事往往不靠谱,在老百姓的注视目光下丢脸的。这就说明:之所以不会装正派人,乃是因为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了。所以,学装正派人,就需要暂时忘却官场惯习,学会如同老百姓那样思考和分析问题,只要学了点皮毛,就足以学会“会装正派人”了。毕竟,再大的官,再成功的体制身份,都起于毫末,多来自草根,恢复过去的记忆同时回想起幼年的教育内容,学会如同老百姓那样观察和思考,应该不会特别困难,所以,这个培训成本应该不高,各高校应该承担得起。

技术性的不足,可以通过培训和学习去提升,但可能还存在着“权益分派”方面的负激励——因为这个负激励的存在,以体制身份学装正派人往往得不到好处,只有坏处,这就无助于实现温教授所指望的目标了——避免被人“趁机抹黑”而丢脸了。所以,在这里有一个抉择问题,你到底是真的想要避免丢脸,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想要避免丢脸,而且脸面也真还有一点重要性,那么,就要下决心变更负激励存在的状况,让体制内人士学装正派人之后还不吃亏,这才有助于鼓励“学装正派人”运动的推开。

就老百姓的眼光看来,一个人受到欺压,受了不公正待遇,肯定会有不满和抗议,这个是发自内心的,不假外求。但是,有些权威机构的人士和××社的名记,坚决不相信这个,硬说各种不满或者反抗只能够是来源于“境外颠覆势力”,不是来自于个人受到榨取和压迫之后的第一需要。按照这些上等人看来,似乎没有了某个外部势力,一切压迫和榨取都不会带来痛苦和不满似的。不得不说,这样的认识和看法,迥然有异于老百姓的常识和思路,结果,凡属这么说或者依据这个说法行事,就不可能不被鄙视。

正因为相信(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压迫有可能永远不会带来反抗,结果就有强烈的冲动去选择单一的打压反抗的策略,而根本不去思考改变压迫存在的各种不公正状况,甚至拒绝思考法律本身是如何规定的。因为只从如何有效打压反抗设想,为了实现目标往往忘记了手段的合规性,也完全不思考如何以理服人,结果,各种高曝事件就在老百姓的强烈关注之下,相关机构和上等人的手段选择——其言其行往往越过了政策、法律和道德底线,这就肯定要一路丢脸丢到底了。

因为想当然地以为,可以追求一个只有压迫和榨取而永无反抗的理想社会,在遭遇到不满和抗议的时候,就想当然地以为是支付的维稳成本不够高,所以,还没有把不满和抗议彻底消弭下去。为此,不惜动员更多的人力物力资源,帮助实现压服。为了压服的有效性考虑,还往往跨越一切政策、法律和道德的底线,去动员一切可用的资源帮助实现无反抗目标,包括把学生家长叫来打子女耳光或者自打耳光以最大化施加压力,包括把学生母亲叫来当面对子女以自杀相威胁,包括采取非法手段拘禁合法公民,包括以休学或者不公正的公开批评去施加压力,包括采取各种暗招去压制进步学生社团。应该说,这所有的行事方式,力度是足够大了,也许能够起到某些作用,但这些方式的引入,都严重越过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激起了一切通情达理正派人的反感和憎恶。如果从丢脸程度而言,这些不仅没有减少丢脸,而是大大滴增加了丢脸的程度。

先撇开丢脸不论,仅仅从维稳效果分析,我们很遗憾地看到,付出了那么多的脸皮作为代价,很难说取得了多少正面效果。从+4工人建会维权开始,原本是一件具体的劳资冲突,结果公权力很不恰当地跨界接管了打压劳工事务,然后就引发了抗议结果抓了更多的人,这引发正义学子的同情和声援,引发舆论广泛关注和同情,这也没有唤醒对脸皮的保护自觉,反而选择了暴力清场和投入更高维稳成本以事打压,然后高校接手采取各种手段打压——包括威胁休学、无端大会批评学生和集体打压学生社团,然后又发展到南大和北科大保卫处武力殴打学生,至今事情尚未落地,来日还不知伊于胡底。这些行为一环又一环,环环相扣,维稳效果也近乎为零,但丢脸却越来越严重,难道今天社会里脸面就这么不值钱了吗?

由此看来,用不怕丢脸的选择去维稳,实际上是预先去掉了以理服人的选择,效果往往不佳。可以很有把握地说,越是采取丢脸的做法去维稳,效果越是不会好。这并不违背老百姓的常识,以力服人达不到让人信服的效果,所以,以理服人还是很重要的——这其实就是要求选择不丢脸的方法,所以,这个方面迫切需要反思,把危机公关与有效维稳结合起来考虑,才可能找到真正有效的解决。那种以为只要不顾脸面牺牲状况去采取一切越界手段,戒掉以理服人,想要单纯以力服人的想法,在起点上就是错误的。例如这一次+4事件中间,如果一开始就依法办事,参与事件的各方人士不仅不是需要付出成本加以压制的维稳对象,还会成为社会稳定本身的维护力量,最终只需要教导资本家及其代理人依法经营即可。这一件事虽然小,但是其内在的逻辑及其后续发展过程,都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说明跨越法律界限的错误策略和维稳对象选择都只会制造更多不稳定,甚至还会带来公权力形象的下降,迫切需要从中吸取教训并总结出经验,据以指导后来者。

北大名教授钱理群说:北大清华的教育方针是“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个教育方针如果由学校的教授们去执行就算了,但是,如果由强力机构通过欺骗、恐吓、威胁学生家长来帮助执行——例如说让家长去打子女的耳光或者以自杀相威胁,试图借此把学生教育成为只关心私利而不关心正义和公益的利己者,就太过了。应该说,此种行为无论其效果如何,都是严重逾越了道德和人伦的底线,丢脸尤其严重,目前急需戒绝。

在此紧急呼吁,为了避免丢脸的最大化,应该引入危机公关,而危机公关的最首要问题,是各个丢脸最为严重的机构中间,要开始培训或者引入“会装正派人”的人才,同时还要保证这些人才有发挥作用的可能性,这样,也许能够避免目前这种高曝事件中间除了“一路丢脸到底”的定例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可能的恶劣状况。有了此种人才储备之后,至少可以保证在真不想要丢脸的时候,还有一个“止损”的备选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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